【異聞筆記】H.R. Giger 放在異形體內那顆來路不明的人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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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故的瑞士藝術家 H. R. Giger 是電影史上最知名的外星生物——異形 (Alien) 之父。

雖然整部電影中觀眾幾乎見不到怪物全貌,但 Giger 在設計這隻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時非常講究細節,還用上了很多觀眾難以置信的零件:包含活的動物或是已死的動物屍骨,以及異形體內最最最離奇的物件——一顆真人頭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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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ans Rudolf Giger (1940 ~ 2014)

H. R. Giger 年輕的時候學過建築和工業設計,不過從小就對骨骸、木乃伊更感興趣的他,很快就墜入對哥德式藝術的熱愛。他的作品充滿外露骨骸、女體、機械、槍械等令人不安又充滿性慾的元素,可辨識度之高且已經有以他為名的所謂「Gigeresque」風格之說。

《異形》的原創編劇 Dan O’Bannon 回憶起他第一次在巴黎認識 H. R. Giger 的場合,Giger 拿出一些鴉片問 O’Bannon 要不要來一些。O’Bannon 婉拒了,並問 Giger 為何需要吃鴉片。

「我很害怕我腦中的景象。」

Giger 說。

「那只是你想像出來的東西啊!」

O’Bannon 說。

「正是因為如此,我才更要害怕。」

Giger 答道。

O’Bannon 看過 Giger 的作品集後大為震驚,他此生從未見過比這個更令人害怕又更令人著迷的事物。他立刻向導演雷利.史考特 (Ridley Scott) 推薦,也花了很多時間說服出資的福斯影業,同意僱用一個從未有電影經驗的藝術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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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ecronom IV, 1976

正如同 Nostromo 太空船上的科學官 Ash 所說:

「你還搞不清楚你面對的是什麼怪物對吧?這是完美的有機體。只有牠的致命敵意能全然匹配牠的完美結構。」。

由於雷利.史考特的瘋狂執迷,異形的設計幾乎完全取材自 H. R. Giger 在 1976年完成的版畫作品「Necronom IV」裡的形象;但 Giger 仍然為電影中的異形增添了非常多不可思議的細節。

Giger 眼中的異形比較接近一個全身裝甲的人形,關鍵是拿掉牠的眼睛,讓你永遠無法辨識牠是不是正在盯著你。正是這種又近似又陌生的身體結構,讓人不知所以地頭皮發麻。而那半透明光滑表皮底下、近一公尺長的,其實裡面暗藏玄機。

Giger 曾經一度想要在異形的頭裡裝滿活的蛆,事實上他也真的做了。想像一下特寫畫面中,光滑表皮底下蛆蛆萬頭攢動的畫面,絕對是無與倫比的恐懼經驗。可惜,這些蛆在攝影棚的高溫之下立刻失去活力、動也不動,劇組只好棄置這個點子。

最終,Giger 仍在異形身上用了蛇的脊椎、肋骨、保險套、勞斯萊斯的排氣管以及數不清的 KY 潤滑液等等物件。最後,還有一顆來自真人的頭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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右為 H. R. Giger,中間面對鏡頭的是年輕的 Ridley Scott,左為正在吸菸的外星壞蛋。

在 H. R. Giger 非得要用真人頭骨而非塑膠製品的堅持之下,劇組人員從印度訂購了三顆原本作為醫療用途的人頭。多年之後,記者問到他是不是真的用真的人頭來製作異形,Giger 這麼回答:

「是的,那是真的人頭。請不要追問我是怎麼取得的。」

而編劇 Dan O’Bannon 在受訪時,則說到他對那三顆頭顱深刻印象:

「那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完美的頭骨。這些頭顱是如此完美,以致於我甚至覺得一定是從活人頭上取下才會這麼完整,每一顆牙齒都還牢牢地固定在上面,一顆也沒少。我印象中大概每顆花了劇組七百美元買的吧。」

奇妙的是,當他跟《德州電鋸殺人狂 (The Texas Chain Saw Massacre)》導演 Tobe Hooper 聊到這些頭骨的時候,後者還當場告訴他真的有聽過印度有所謂「人頭農場」的恐怖傳說。

後來,Dan O’Bannon 索性把這段印度人頭農場的對話,放進他自己導演的電影《芝加哥打鬼 (The Return of the Living Dead)》的劇本中。更不尋常的是,這段電影中的對話似乎被什麼人注意到了,因為電影上映幾個月後,Dan O’Bannon 發現新聞報導了印度政府開始禁止所有醫療用途的人體骨骸出口,以致於美國許多醫學院難以取得真人骨骼,不得不改用塑膠製品替代。

「我心裡始終覺得毛毛的,開始覺得供應這些人頭的印度那兒八成有什麼不合法的勾當!什麼年紀的人會有這麼完美的頭骨跟牙齒?當然是年輕人啊!」

Dan O’Bannon 後來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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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o. 250, Li I (Detail), portrait of Li Tobler

其實《異形》中的人頭,還不是 H. R. Giger 傳奇的一生當中最有名的。

江湖盛傳 Giger 的前女友(一說前妻)、他終生的繆斯女神、也是他所有畫中的女體本人 Li Tobler,於 1975 年在 Giger 家自殺身亡之後,Giger 始終收藏著她的頭骨作為紀念。

《異形》女主角雪歌妮.薇佛 (Sigourney Weaver) 曾在訪談中談及他對 H. R. Giger 的印象:

「他總是一身黑衣,他的妻子也是。我自己曾經幾次和他共進晚餐,和他們夫妻共處總是非常有樂趣。這是我對他的印象。然後我就聽到他收藏前妻的頭顱之類玩意兒的傳聞。我想他一定有他作為藝術家性格的那一面特殊人格,大概那天晚上跟我共進晚餐的應該不是那部分藝術家人格吧。」

另外一個跟他們夫妻深入共處的是特效師 Brian Johnson。他生動地回憶到當年的工作情形:

「晚上會大家一起到酒吧放鬆一下。Giger 會坐在鋼琴旁彈點即興爵士,然後他當時的女友(後來成為他的妻子)會開始跟我們說各種離奇的故事,比如 Giger 前妻的骨頭就掛在他家客廳之類的故事。」

聲稱真的見過這個頭顱的,則是《異形》的製作人 David Giler

「我們走進 Giger 的房子,到處都是 Giger 的作品、到處都是燭台之類的裝飾。接著我就被告知他已故前妻的頭顱就掛在那個門廊上。」

2009 年,當 H. R. Giger被問到這個傳言,他的回答是:

No, no, no! Shit. I’m not mad you know.

2014 年,Giger 因在蘇黎世自家中摔下樓梯,傷重不治,享年 74 歲。

 

[葉郎]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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Javi Recio tribute to H.R. Giger (來源)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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異形頭顱裡的秘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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